爸爸的單相思

“呃，爸？媽媽呢？”

“你媽在給你們做菜呢，你們出發了嗎？”

“我們凌晨纔到呢，別等了，先睡覺吧！”

“好！讓女婿小心駕駛，屋裏已經燒熱了，到了就休息吧，怪疲勞的。”

離孃家較遠的我們一家人回家鄉時，一般在車少的深夜或凌晨出發。因此，無意中讓父母夜不能寐。即使讓父母先睡一覺也總是不休息地等着我們。特別是父親，躺在牀上一聽到汽車聲就會起來看看，所以每次都熬夜等待。

實際上我們到達孃家之前父親已經開始忙碌了。爲了給孫子買喜歡吃的五花肉到集市去；爲了給女婿補身體在院子裏架上鍋，熬幾天湯；爲了給女兒做柿子、碾新米，用竿子把棗摘下來……在我們停留期間毫無遺漏地照顧好，最後還嫌不夠，回家時會把珍惜留下的食物裝滿後備箱。丈夫說我們好像連柱子都要拔掉帶走。

即使爸爸付出了與媽媽一樣多的愛，我更多時候還是會尋找媽媽。即使打電話也先找媽媽，如果久違了再見也會和媽媽度過更多的時間。即使買禮物也會給媽媽買更多的東西。仔細想想比起爺爺孩子們更喜歡被奶奶抱在懷裏。爸爸也付出和媽媽同樣的關愛，我卻只找媽媽，父親會感到遺憾原本是理所應當的，但爸爸卻說：

“我沒關係，對你媽媽好點！聽好媽媽的話睡覺也會有蛋糕掉下來，我沒有你媽媽也活不下去的。”

以前住在孃家附近的表姐曾發過一個視頻。那是爸爸不顧酷暑在地裏施肥的視頻。一看到畫面中的爸爸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年老的父親有力地施肥的背影讓人心酸，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感情浮上心頭。姐姐勸說爸爸把農活交給別人，但爸爸說絕對不行，因爲還有力氣能支撐下去，所以要親自種自己孩子吃的大米。

子女擔憂，父親也只是微笑。

“爲了你媽媽和你們不辛苦我就得多做一點工。想起這個肥料籃子了嗎？是你們小時候給別人田地裏施肥拿到工錢後裝買來的餅乾的籃子啊，哈哈”

和安慰我們的話不同的是，父親的頭髮花白了，腰也彎了，眼角也有皺紋了。

父親明知無法等價收到付出給不懂事的子女的愛，卻繼續着對子女的單戀。我現在知道了。即使寒冷的冬天到來我的心也像春天一樣溫暖的原因是因爲背後有父親溫柔地守護着我。